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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辶反田野》一書乃是人類學界講述田野工作的著名參考書目《田野的技藝》續集,《田野的技藝》一書講述的是人類學學徒第一次進入田野的故事,在《田野的技藝》裡面會看見很多初入田野地的迷茫與情緒,但是《辶反田野》一書講的是第二次田野或是再次回到田野的故事,人類學家此時多已走上專業的職涯,加上年紀較長,待人處事也更成熟圓融,在返田野一書中看見的,不是初入田野得無措,而是身份轉換帶來的觀點轉換,以及對田野工作作為一種研究技巧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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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者而言,郭佩宜老師在318學運後轉而以國家運作的尺度作為田野對象,試驗己身作為學術圈的工作者是否能監督國家?邱韻芳老師在找到教職後,重新回到部落的田野,因為自己的身份從學生變成「教授」,反而引發部落成員的質疑:「你是教授,你來做研究,能帶給我們什麼?」如何回饋田野在身份轉換後成為一種「道德義務」。呂欣怡老師進入風電田野時,與自救會的成員見面後,反而遇到「學者真的能幫忙自救會嗎?拿著國家的經費好像應該站在綠能這邊?」這樣的困惑,沒有踩在特定的支持或反對的立場,也讓受訪的業者感到不滿(或者被欺騙的感覺),而這也對人類學者的倫理觀產生衝擊。這些觀點與身份的轉換,都在學術倫理以及田野的認識論上引發反思,無論從學者作為一個人出發,或是從研究方法出發,甚至從研究對於社會的意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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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後者而言,再次進入田野的研究者對於田野的技藝已經有了初步的掌握,也因此有能力能較為客觀地反思並說明田野方法。以下方怡潔老師與陳如珍老師的兩段敘述我很喜歡,跟讀者們分享:

 

人類學家最感興趣的是「在地人觀點」,而「在地人觀點」往往就發生在那些瑣碎的、不經意的、即興發生的、日常的、八卦的、個人自我合理化敘述的非正式社會互動當中。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不讓人驚訝但常讓人驚喜的是,人類學從來不吝於對人類社會中的「魔幻」面向賦予某種很高的價值,也一直想去看相結構的「隙縫」。田野做完,材料收集回來之後寫成論文。如果分析的模型太清楚太乾淨,我們也很容易會被質疑「太乾淨」(too neat)而不被相信:是否暗中「刪減」了什麼材料,以符合建構出的分析模型。因為我們知道,非理性更接近真實人生啊。(方怡潔 2019: 141)

 

有一個我很喜歡的人類學田野故事,最能解釋這種在反反覆覆的練習之後,由身體的實踐得來的頓悟。人類學者沃爾柯特(Harry F. Wolcott)曾經引用一段關於愛斯基摩雕刻家的描述來解釋田野工作的技藝:雕刻家把一塊還未雕琢的海象牙輕輕地拿在手裡,轉過來轉過去地看著。他低聲地問:「你是誰呢?是誰躲在這塊象牙裡?」「啊!是海豹」他說。雕刻家很少在動手前就已經決定了要刻什麼。(至少他很少有意識地這麼想。)相反地,他會拿著一塊海象牙端詳,試圖看出中間隱藏著什麼樣貌。假如不能馬上看出「是誰在那裡」,他會編哼著歌邊動手,沒有特定目標地一刀一刀刻下去,直到隱藏者的樣貌浮現。然後他就努力地讓那個形體完整現身:海報身形逐漸清晰。雕刻家並沒有無中生有地創造了一隻海豹,它始終都在那裡。雕刻家只是幫忙讓海豹從象牙中浮現。(陳如珍 2019: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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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兩段話可以感受到,田野作為一種方法,講求的是研究者的融入與謙卑,閱讀本書時,我真的可以感受到研究者對於田野地以及在地人觀點的尊重以及不輕易評價、不過度推論,真的可以感受到研究者把「自己」放得很低,很真誠地將期考查到的田野點如實地呈現,甚至最後一個小節,蔡晏霖老師的福壽螺研究邀請我們放棄習慣性的視覺與語言/文字,去聽去感受「非人類中心」跨物種覺照,人類學現在已經進化到,不僅要非西方中心、非男性本位,現在還要能做到非人類中心,真的是非常謙卑也非常困難。但我們的日常生活,不也是一場田野嗎?本書的封底文案說:「田野,不只是一種研究工具。田野,更是不確定年代的處事技藝!」田野作為一種技藝,需要練習,需要覺知,但只要習得後,不僅在工作中能夠使用,這些不同層次的反思,以及謙卑與尊重,在日常生活中也能發揮大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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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